第九章
几个侍卫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后，一拥而上。
江玉铮一把鞭子在空中抽的作响，愣是让几个侍卫都近身不得。
“公子莫要逞强，我们不想伤公子。可公子不同我们回去，难以同世子交代。”
他们赤手空拳，压根都没抽刀。
江玉铮眼角余光瞧见。有一个女子，穿着一身暗红劲装，骑着马，似乎是看到了这边。
她手上还拎着个兔子，马侧挂着弓箭。
跟来的女子非常少，除了几位大家的夫人外。只有一位，很尊贵的。林妃，三皇子的母亲。她是云南部族的，那边的人都习武。
她身后有点远的地方，稀疏疏的跟了许多侍卫。
“可我偏想逞强，同你们斗上一斗。”说罢，江玉铮下马，将背后的刀，缓缓抽了出来。
几个侍卫并未太欺人，一一上过，却挨个落败。少年刀法凌厉，一点都不花哨，刀尖奔着去的地方，皆是要命的地。
但少年偏偏又很有分寸，喉前二指，头上发丝，腕边衣袖。
最后，他们不得不承认。少年，非同一般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红衣劲装的女子已策马行至近前。
女子看着不太年轻，穿着一身劲装，骑着马，英姿飒爽。
这些侍卫一路行着离御撵颇近，怎么会不识这位娘娘。慌忙跪地“参见林妃娘娘。”
江玉铮把窃喜埋入心底，理了理衣衫，单膝跪地道：“参见林妃娘娘。”
“哪家孩子？方才看你小小年纪，武艺了得。”
“江国公府，江玉铮。”
“江玉铮？”林妃有点疑惑，这名字听着有点熟。
“我爹是十一年前战死沙场的江含锲。”
林妃往前，扶起江玉铮。没记错的话，这就应该是儿子有一阵常说的那个在破院中练武，挨伯父欺负的孩子。还把云南送过来的一块玉赠给了他。
果真奇才，小小年纪，武艺不得了。且气度好，刚才一敌七不慌，如今见她深宫之人也不慌。
“起来，你们因何起纷争。”
“禀娘娘，世子吩咐我们……将……江公子擒回帐中。”
方才心中惊骇的不止林妃，还有他们几个侍卫。
他们这个年龄，二十多岁上下，习武的，谁能不知道江含锲？小时候练武，听着他的名字练起来。
这样一来，输了到不亏。
虎父无犬子，江含锲的儿子，自然是武艺出众的。
“禀娘娘，方才世子想要我的弓。弓乃先父所遗之物，岂可轻易赠人，故同世子殿下起了口角。”
“回去禀告你们世子，若是想要弓，让他去皇帝面前亲要。”林妃虽居深宫多年，可成长过程中养就的脾气怎可轻易改变。
她豪爽义气，也嫉恶如仇。对仗着身份强取东西的人，没什么好脸色。
侍卫们喏喏的退了。
江玉铮立着没动，后头跟着林妃的侍卫也都跟了过来。
“你记得我儿子吗？苏霜刃。”林妃回头问道。
江玉铮把刀收回鞘中，低头，把脖上的玉扣取了下来。
“从未离身。”江玉铮捧着玉扣，绳子磨断，已经换了俩次。
玉多年来养的十分晶润。
“……”林妃一窒，没想到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江玉铮，很有气度，小小年纪武艺就如此出众。
假以时日，必成大器。
她在宫中的日子不算好过，她的儿子女儿是得宠。可烈火烹油上的繁花似锦，就怕哪一日真的烧了起来。无数人在暗处觑着她们呢。
部族距燕京，几千里之隔。皇后和锦妃，都有娘家助力。
皇后的儿子，也近弱冠之年。皇上却丝毫没有册立太子的意思，她知道皇上有意册立霜刃。
可霜刃，什么都没有。没有朝臣，也没有家族助力。
十年前，她可能还觉得没什么。可以很坦荡的说，霜刃同她，都无争位的意思。若给就要，不给，就不要。
可如今，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了。
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。
“霜刃说，你伯父待你不好。怎么会带你来？”
“玉铮对伯父做了承诺，绝不取国公之位。”
林妃一愣，没来得及说话。
江玉铮又开口道：“玉铮自认，来日可博得国公之上的功名。”
此话一出，林妃不由嗔目。
“好大志气。”
江玉铮抿唇笑笑，竟然还有些羞涩的意思。“前头林中，方听声响，野鸡野兔该颇多。听闻娘娘很善骑射，可有兴致一去？”
林妃点头，让侍卫牵过自己的马，又拿了弓。吩咐侍卫们。“稍远跟在后头。”
江玉铮上了马，行在前头。刚才听见扑簌声响，还有野鸡的鸣叫。他有意施展，方一靠近林子，便一鞭甩到旁边树上去。巨大声响，野鸡受惊，扑簌簌的飞了起来。
搭弓，拉弦，三箭破空而出。
林妃至时，他已拎着三只毛色斑斓的野鸡，仰着头问林妃。
“不知，霜刃喜不喜欢吃野物？”
“烤了味道应该不错。”林妃抬手，让后头的侍卫来把这拿下去了。
二人策马，在疏林中漫步。
“什么样的功，封赏能在国公之上。”林妃问道。
“收复失地——”江玉铮转头，看着林妃。她真的很美丽，三十多岁的人，皮肤依旧白皙细腻。眉若远山，唇若涂脂。一双有些圆的杏眼，熠熠生辉。
苏霜刃五官继承了她许多，只有眼睛不太像她。苏霜刃的眼睛有些细长，内勾外翘，笑起来神光逼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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