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拇指不断变小……不,是视线中大拇指后面的海兽轮廓不断变大而已。
豪雨冲刷着甲板,那不间断的嘈杂声响成为了此刻世界上唯一的声音。
张央走到餐厅中央,投影机的面前,他凝视着第一人称的视网膜屏上闪烁的光,以及不断被雨水模糊的视野,他问:“这艘船是‘赤蛟号’?”
那老头逐渐咧开了嘴,嘴巴合不拢的笑了起来,他全身剧烈的颤抖,笑着笑着开始了剧烈的咳嗽,仿佛要把肺部咳出来,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要缓不过来。
终于,过了半晌,他喘着粗气缓了过来,他瘫倒在皮质的沙发上仍然掩不住笑意,戏谑的说:“当然,你上船之前难道不是看到了吗?这艘船当然是‘赤蛟号’”
“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那老头更加得意:“你,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?”
张央蓦地回头看着那个老头,眼睛逐渐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光芒,他知道他的疑问就是这个老头最好的食量,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:“这个第一人称电影是原本船长‘蓝霜月’的第一人称?”
老头双臂展开,几乎要躺着,他非常享受被渴求问题答案的感觉,以及将谜底给愚者揭晓的畅快,那揭晓谜底的瞬间将会有无数神经递质从脑部分泌,光是想想就要升天了。
他用尽全力忍住,脖颈上居然冒出了青筋,他略微颤抖的轻声回答:“是的。”
“这就是你所说的晚宴?”
“当、当然。”老头嘴角控制不住的疯狂上扬,甚至嘴角的口水也抑制不住的淌了出来。
张央叹了一口气,他惊叹于这老头的惊人手段,一整船的人就在他们眼前演着海怪灾难片,而这些人他们自己却完全不自知,就好像……就好像他们是被困在盒子里的人,拼尽全力也逃离不出那个旁人看来荒唐的噩梦。
张央沉默了……一秒钟……五秒钟……十秒钟……时间对老头来说过得极为缓慢。
“怎么了?”老头轻声嘟囔。
“怎么了?”颤抖的问句扣人心弦,让人心碎。
“怎么了?怎么了!怎!么!了!”老头问,紧接着暴怒的吼着,“问啊!你不是有问题吗?想要了解什么吧?想要理解这一切吧?想要知道我是谁吧?想要知道我怎么办到的吧?想要知道怎么解救她们吧?”他迫切而又疯狂的吼着,而后咳嗽了几下,涨红了皱巴巴的脸,“嗬嗬”喘着粗气。
而张央终于开口了,他问出了那个问题——
“所以这艘船目的地不是新魔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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