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妍挣扎了一下。
她也希望能直接把事情说清楚, 渡过这一劫。顶不济了, 各担一半责任她也认。
可问题在于, 现下闵氏脸歪鼻子歪是明白着的了, 可闵氏要害虞氏的事, 她却完全没有过硬的证据——闵氏给了她一个小瓶子不假, 但她没法证明那是闵氏给的。
司妍心内几经矛盾, 觉得这样不行。在不能让闵氏也担罪责的前提下，她先行承认自己确实想害她，那就是傻。
于是司妍死扛：“闵小姐没惹奴婢, 奴婢也没成心害她。”
亓官保看着她的神色，顿时焦急起来：“你别藏着不说啊……”
他显然对着想帮忙却无从下手的情状有些头疼，咬咬牙, 又鼓励道：“你说出来, 只要是实话，母妃肯定不冤枉你！”
司妍抬了抬眼皮, 调整心绪后蕴起点含歉的笑：“娘娘容禀, 今儿要梳妆打扮的贵女太多了, 妆台一排排摆在尚仪局, 实在做不到每个地方都光线均匀。这光线一不均, 奴婢也瞧不出画对称了没有，而且……奴婢估摸着闵小姐自己当时也没看出吧？不然怎的现下才找奴婢算账呢？”
她边说边平静地看向闵氏, 闵氏一滞：“你……”
皇后轻笑着和着稀泥：“这倒也是，姑娘你当时自己没照照镜子？怎的等到九皇子看了才知道呢？”
“我……”闵氏答不出来, 有那么一瞬,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？司妍或许没想害她？
可想想之前的争执，她又否了这个念头：“臣女看了的！是没看出……但、但也不能证明她就没害我！”
“你差不多行了吧！”亓官保紧锁着眉头喝她，司妍又说：“这事就跟写字一样，闭着眼睛写字，书法大家也未必能正常发挥。”
“你诡辩！”闵氏暴怒，三两步冲到司妍跟前，原挡在二人之间的亓官保都没来得及拦。
乍见她抬手要打，司妍心呼一声“我勒个去”，玩游戏没多久就挨两回耳光算怎么回事？
——然后迅速戳开了面板。
闵氏的手停在半空，司妍惊魂不定地连喘了两口气。
次奥……跑还没法跑！
若是这儿只有个闵氏，那她跑就跑了，闵氏若一眨眼发现人没了觉得是见了鬼，那就让她见鬼好了！
可现下，皇后、贵妃、亓官仪、亓官保全在这儿，她闪人肯定不行。
司妍一喟，决定先求个助：“JACK？”
“……你别想自己跑了再让我帮你修复bug。”JACK压根不出来，递给她的声音闷闷的。
“我才没想这个！”司妍顺着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空气，“你能透露一下接下来会怎么样吗？我关掉面板迅速闪身，有没有几率避开这一巴掌？”
她真的太不想挨这个了，虽然是游戏，但痛感真实啊。
“嗯……”JACK沉吟了一下，“不能。”
司妍颓丧：“还非挨不可啊？你们设计师很奇葩啊！”
“……不是说不能避开这巴掌，是说……”JACK说着，司妍便见眼前划出一张图，图上是个Q版图，图上的人物穿了件红黑曲裾，顶了个荔枝壳，手上拿了支箫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她问JACK。
“这条支线是她设计的。”JACK啧啧嘴，“这作者叫荔箫，晋江文学城言情频作者，一大属性是绝不剧透。”
“……”司妍阴着脸嘴角搐搐，心里咬牙切齿地冷笑：荔箫是吧？你等着！看洒家康复之后怎么去你文下刷负！
你写的巴掌，后果你要自己承担！T_T
于是，她只好死了这条求助于JACK的心，又注视了闵氏一会儿，手指颤抖着伸到了面板的【关闭】按钮前。
拼速度的时候到了！
“呼……”她又舒了口气，手指按了下去。
刹那间耳边疾风又起，司妍一边死盯着闵氏的手一边迅速往下蹲身，然则眼前陡然人影一闪，她刚蹲稳尚未细看，骤闻“咔嗒”一声闷响。
响声不大又意外的清晰，然后……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闵氏的惨叫响彻御花园。
远处的贵女们踮着脚尖张望着，亭中几人脸色煞白地望着亓官仪。
皇后：“老……老七？”
亓官仪淡看着闵氏：“君子动口不动手啊。”
众：Σ( △|||)︴你特么没动手吗……？
司妍瞠目结舌地看着闵氏脸上的冷汗冲花妆容，又从她痛苦的神色里辨出了几丝受伤的情绪。
嗯……脑残粉为了男神费尽心机，然后男神一把把她胳膊撅了，估计是挺难过的。
闵氏连声吸着气：“殿下你……”
“脱臼了，你别再计较这事，我给你接上。”他一副毫无波澜的口吻。
刚回过神来的亓官保：“七七七……七哥你别闹！这是我表妹！”
“你自己说她要不是你表妹你早打她了。”亓官仪用一种“你这人真奇怪”的目光瞅着亓官保，“她不是我表妹啊。”
司妍蹲在地上彻底忘了自己该站起来了。
这尼玛……刚才JACK说那作者叫什么来着？真是个脑洞不正常的奇葩啊！
宫斗有一言不合就把人扥脱臼的吗？！
闵氏疼得说不出话，切着齿，泪眼迷蒙地着亓官仪。
亓官仪又啧了啧嘴：“妆越花越丑，你赶紧给个准话。”
“呜……”闵氏一声呜咽之后近乎崩溃，连连点起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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